在法輪功網站明慧網上，經?？梢钥吹筋愃频母鞣N所謂“福報”、“神跡”的文章，一些毫不相干的人和事，經過與法輪功相“聯想”，就會成為具有極強誘惑性的故事。近日我在明慧網上又看到了許多這類文章，例如，一篇題為《水痘》的文章，講的是一個叫伊薩貝爾的3歲女孩，在幼兒園的其他幾名孩子得水痘的情況下，因為和母親一起念“法輪大法好”而沒得病，全家順利的去土耳其度假的報道。于是，引發了筆者的思考：我們究竟應該如何看待這些宣傳呢？

　　一、誘惑與威嚇——法輪功需要這類宣傳

　　法輪功成員為什么這么不余遺力的宣傳“福報”呢？從其最終目的看，不外乎誘惑與威嚇。一方面，通過神化李洪志，夸大法輪功神效，以達到迷惑大眾，擴大信眾隊伍的目的。例如明慧網《身帶護身符，我躲過了南亞大海嘯》一文講述 “大海嘯發生的頭一天上午，我就在泰國的海上開心的玩著，下午就離開了那里。誰料到第二天就出現了大海嘯?！野l自內心的感謝李老師幫我避開了大災難?！鳖愃圃谥卮笞匀粸暮γ媲盎U為夷的還有《震災逃生》、《明真相、作三退，地震中幸運逃生》、《五一二地震中的奇跡》等文章，內容雷同，均講述地震發生時，明白“真相”的當事人受到保護，平安脫險。

　　另一方面，通過不信者得到懲罰或無法得到保護的對比，恐嚇已有信眾，鞏固信眾隊伍，維持李洪志至高無上的教主地位。如2005年的《謗大法遭惡報 默念大法好癌癥消》的神跡故事，講述河北省青龍縣一個叫費保銀的人，因仇視法輪功遭報應，得了癌癥，后來誠心念法輪功的“九字真言”，癌癥不治而愈。但實際情況是費保銀早于2004年10月22日死亡（見凱風網《死人還能“趕集干體力活”》，一個已經去世的人在他們筆下也可以成為尚在人間健康生活的人。即使是相關神跡宣傳中，受到保護的也僅限于弟子，文字中暗含著幸災樂禍的冷酷、自私心態，“看，倒霉了吧，誰讓你們不相信”，哪里有半點慈悲心？

　　然而，法輪功需要的正是這類胡蘿卜加大棒的兩手宣傳——信者得福報，不信者下地獄，牢牢的控制信眾精神，同時以神秘主義色彩的“神跡”迷惑普通大眾，蠱惑人心。

　　二、抓住人性弱點的“福報”宣傳

　　俗話說，“有買家才有賣家”，為什么某些人會相信這類宣傳呢？喜歡武俠小說的人都知道，在武俠世界中有一種金鐘罩的武功，練成后可以達到罡氣護體，刀劍不入的效果。但武功再高強的人，也有死穴，若死穴被破，性命堪憂。這人性弱點就是死穴，“福報”宣傳之所以市場廣大，正因為它抓住了人性弱點，契合了人們的某些心理。

　　1、人類對死的本能恐懼

　　1920年佛洛伊德在《超越唯樂原則》一書中提出每個人都有“死本能”和“生本能”?！吧灸堋敝溉说淖孕l本能和性本能；與其相對，“死本能”指的是每個人都有一種趨向毀滅和侵略的沖動?！吧灸堋钡拇嬖?，迫使死亡本能以各種形式偽裝起來，人類更多的表現為畏死本能，即對死亡的本能恐懼；這是自人類蒙昧時期就存在的本能恐懼。例如原始宗教，它源于遠古人類對自然的恐懼和崇拜，實際是人類求生避死心理的外在表現。盡管心理學家認為死亡恐懼不僅是肉體的死亡，還包括存在感，但在現實生活中，對肉體死亡的恐懼仍是人們最主要的恐懼形式。因此，古往今來才有如此多人追求長生不老。

　　世事難料，在各種重大災害和疾病面前，人的生命往往顯得十分脆弱與弱小，這使一些人們將希望寄托在虛無的神秘力量上，期望它們能將自己從死亡邊緣拯救回來。法輪功明慧網上的許多“福報”、“神跡”正抓住了人們的這種希望平安、趨利避害心理。洪水繞道、地震逃生、舊病康復等內容比比皆是。災難中遇難人員家屬的眼淚、被疾病折磨的病人的痛苦成為他們借以宣傳的工具。

　　2、“把關人”的宣傳手段與涵化現象

　　“把關人”理論最早由美國社會心理學家、傳播學家盧因提出。該理論認為，在信息傳播過程中存在一個選擇性的加工取舍過程，對信息進行篩選與編碼的就是“把關人”。受“把關人”自身目標、立場、興趣、價值觀等影響，受眾所接受信息的“客觀中立性”也有所不同。法輪功宣傳帶有強烈的加工痕跡。比如伊薩貝爾的水痘故事，其人物、事件真實性暫且不論，即使是真的，也存在諸多疑問與含糊地方。在水痘事件中，人們是否染病與個體免疫力、衛生習慣、預防措施等諸多因素有關。雖然我不知道國外幼兒園對傳染疾病的處理方式，但在中國，幼兒園中出現類似病例，會采取休課、消毒等措施以防止傳染擴大，自然能避免更多小朋友染上。若伊薩貝爾早因幼兒園或其父母及時采取得力的預防措施，她得病幾率自然很低。在法輪功宣傳中，他們有意過濾掉這些相關信息，一律以模糊化處理，呈現在讀者面前的是經過處理的片面信息，讀者看到的是他們想讓讀者看到、相信的東西。

　　從傳媒影響方式角度看，傳媒內容對人們的影響存在涵化過程，即媒介對人們的影響不是立即表現出來，而是存在一個潛移默化的長期影響過程。人們接觸媒介的時間愈長，其價值觀與世界觀就愈同媒介所宣傳的一致。法輪功借助明慧網或其他論壇散布相關“神跡”、“福報”，人們可能當初并不在意，但在長時間的宣傳接觸下，尤其是在遭遇挫折（如失業、生病等）情況下，心理防線就可能被法輪功趁機攻破。

　　3、社會原因

　?。?）有限醫學難以解釋、治療全部疾病

　　從巫醫到現代醫學，隨著科學進步，人類對疾病的認識也經歷了一個逐步發展的過程，一些錯誤觀念得以糾正。以精神病學發展史為例，從將精神障礙患者視為魔鬼纏身到科學的病理解釋，從虐待、歧視到以人道主義態度對待，精神病學發展史可以說是人類對精神障礙現象及其病因的探索史。然而，盡管醫學取得了巨大進步，但依然無法解釋或治療所有疾病。例如進行性肌肉骨化癥。在基因技術出現后醫生才找到致病原因，但目前仍無治愈方法。在某些身處病痛折磨的人們眼中，法輪功的神跡宣傳頗具誘惑性：只要練功就能痊愈，就能過正常人的生活，這是多么美好的前景。因此，在法輪功蠱惑下，一些久病難愈的人們易被拉入邪教深淵。

　?。?）醫療保障不健全

　　醫療保障不健全是法輪功神跡宣傳能夠乘機而入的另一外在誘因。由于基本衛生資源分配不均，存在地區差異性，一些經濟相對貧困的普通百姓存在看病難的問題。在這種情況下，某些求醫無門的人們容易被法輪功描繪的美麗泡沫所惑，成為其中一員。

　　三、注重預防工作，補長自身“短板”

　　法輪功宣傳的各種有關“福報”、“神跡”有其存在的心理與社會原因。我們既不能一笑了之，也不能如臨大敵。根除其存在的土壤，才能一勞永逸。短板效應告訴我們，水桶能盛多少水，并不取決于最長的那塊木板，而是取決于最短的那塊木板。既然“福報”宣傳契合了人們某些心理，我們就需要從認清與補長自身“短板”著手；相比事后矯正，事先預防成本更低，形式更為靈活。

　　1、注重社會保障，完善醫療體系。目前，社區衛生服務機構發展面臨困難，機構設施不完善、全科醫生缺乏、醫療人員素質和服務水平有待提高、社區與醫院間的“雙向轉診”制度尚不完善、醫療資源配置失衡以及人們固有的大醫院權威心理、依賴心理，均制約了社區醫療服務機構的深層發展。這些都需要加以改善，使公立醫院與社區醫療服務機構、惠民醫院等其他醫療機構一起共同構建完善的醫療體系，使醫療公益性得以充分體現，解決人們看病難題。實踐證明，醫院體制改革同時，發展社區衛生服務機構、建立惠民醫院是體現醫療機構公益性的有效方式。

　　2、注重社會支持，加強心理預防。在國外，人們主要從司法和法律、思想意識教育、個人心理矯治三個層面著手矯正和治療涉邪人員。這同樣適用于涉邪預防工作。有正確的思想意識形態才能全面看待社會事物；有健康的心態才能增強邪教宣傳免疫力；有完善的司法和法律體系才能提供有力的后盾。在這過程中，構建一個良好的社會支持體系尤為重要。社會支持指“各種社會形態對社會脆弱群體即對社會生活有困難者所提供的無償救助和服務”。

　　社會脆弱群體往往是某些方面的弱勢群體或利益受損人員，如生病、經濟困難、孤獨、社會存在感弱等，需要社會給予一定關注。通過心理健康講座、心理疏導與教育幫助他們排解心理壓力，保持健康心態；通過志愿者活動幫助他們擴展與重建新的社會人際關系，減低無助感與無力感；通過社會救助緩解經濟壓力等，都能在一定程度上防止社會脆弱群體感覺被社會邊緣化、給法輪功可趁之機。

　　3、注重與創新宣傳手段，爭取話語權。20世紀70年代后期，日本學者竹內郁郎提出受眾媒體實際接觸行為的發生必須滿足兩個條件：媒介印象（即媒介印象的好壞、對媒介的熟悉性）和接觸的可能性。施拉姆也認為，在其它條件一致的情況下，受眾會選擇能最方便且迅速地滿足需要的途徑。并由此提出了媒介選擇公式：報償的保證/費力程度=選擇的或然率。報償的保證指媒介內容及當時滿足需要的可能性，費力程度即為可獲得性。在現代大眾傳播發達的今天，網絡、手機等傳播工具的便捷性、匿名性不可小覷；在內容形式上，傳統說教性、泛道德性內容受到挑戰，大眾存在一定抵觸情緒，活潑、輕松型更易被接受。這需要創新宣傳手段，通過掌握話語權，贏得宣傳上的主動性。（本文作者系湖北省社會科學院助理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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