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克里斯托弗·錢尼（Christopher Chaney），美國資深移民律師，美國律師協會會員，美國移民律師協會會員。本科畢業于美國麥卡利斯特學院，在夏威夷大學獲中國研究碩士學位，夏威夷大學瑪羅阿校區威廉·S·理查德森法學院法學博士，曾在香港大學比較法及公法研究中心和北京大學國際合作部工作過一年，2007年在美國創辦以自己名字命名的錢尼移民律師事務所。2005年，克里斯托弗·錢尼在夏威夷大學《亞太法律與政策》雜志第一期上發表學術論文，詳細描述了法輪功極端的“教義”，指出它并不是宗教或者政治觀點，美國對法輪功人員實行難民庇護，是由政治因素驅動。三個所謂的法輪功人員得到美國法院的難民核準，是錯誤的行為，這種行為將助推中國偷渡活動。 

全文構架： 

　　I.簡介 

　　II.美國的難民法 

　　　A.申請庇護的條件

　　　B.針對宗教迫害的難民身份

　　　C.針對政治迫害的難民身份

　　III.認識難民法框架內的法輪功 

　　　A.法輪功的自我定位

　　　　1.法輪功的歷史綜述

　　　　2.法輪功的教義綜述

　　　B.中國政府如何定義法輪功

　　　　1.中國法律條文中的宗教

　　　　2.中國法律條文中的氣功

　　　　3.中國法律條文中的異端邪教組織

　　　C.美國國務院國際宗教自由辦公室如何定義法輪功

　　IV.法輪功庇護案例 

　　　A.高陳云案

　　　B.高美玲案

　　　C.張宏科案

　　V.結論 

認識移民法框架內的法輪功

　　盡管法輪功成為全球焦點已有些年頭，但是關于法輪功的性質仍然無法取得共識。盡管媒體對此有很多種看法，但是都和難民法框架內的法輪功定義毫不相干。要確定法輪功是否屬于上述五種情況之一，必須從以下三方切入：一是申請人（法輪功成員）；二是被指控的實施迫害方（中國政府）；三是美國國務院下屬的國際宗教自由辦公室。了解法輪功的自我定位可以揭示出法輪功信徒是否真的擁有支撐其表面上成立的庇護申請的要點。中國政府對這個組織的定義，闡明了中國政府是否因為申請人實際的或者歸罪的身份（或信仰）而蓄意傷害申請人。而分析國際宗教自由辦公室對整個形勢的理解，包括法輪功的性質和中國政府的動作，可以幫助我們鑒定報告是否真的被用來作為論證法輪功庇護申請的關鍵證據。

　　本章證明了法輪功和中國政府都不認為法輪功是宗教。不僅如此，在中國境內對法輪功的起訴也沒有讓它成為一個政治觀點。但是，國際宗教自由辦公室卻在沒有給出任何解釋的前提下認定法輪功既是一個宗教組織，也是一個政治觀點。

　　A.法輪功的自我定位　　

　　李洪志，法輪功的創立者和領導人，他曾說：“沒有宗教的各種必須遵守的規定，沒有廟、教堂，沒有宗教儀式。想學就學，想走就走，沒有名冊，何‘教’之有呢？”36法輪功網站也宣布法輪功不是宗教，37學者也指出法輪功一直在竭力堅持其非宗教的身份。38李洪志也說過法輪功的非宗教性質：“在歷史的將來，任何時期都絕不能為任何政治所利用……永遠不參與政治、不干涉國事?！?/p>

　　雖然這種言論表明了法輪功非宗教、非政治的性質，但是我們有必要對該組織的歷史和教義進行全面的剖析，以證明為什么該組織的自我定位不屬于迫害的五種情形的任何一種。

　　1.法輪功的歷史綜述

　　1992年5月，李洪志成功加入中國氣功研究會，開辦了氣功學校。40法輪功被中國氣功研究會吸納為直屬功派，李洪志被授予“氣功大師”41的稱號。第二年，李洪志參加了北京的“東方健康博覽會”，旨在推廣氣功這門學科。42每年該大會都會在頒布“邊緣科學進步獎”時出現高潮，這是一個很高的榮譽。李洪志得到了1993年的最高獎，并被授予“最受歡迎的氣功師”稱號。43

　　雖然法輪功在巡回講法中大受歡迎，但是李洪志的教義明顯和其他主要只關注運動體系的氣功組織44不同。李洪志要改變法輪功在社會上的身份。他以非宗教、學術組織的身份申請加入中國佛教協會、國家民族事務委員會和統戰部，但都遭回絕。451996年底，46因法輪功“宣揚迷信”，中國氣功研究會解除了法輪功與該研究會的隸屬關系，國家新聞出版署禁止發行所有李洪志的出版物。47在接下來的三年，法輪功有序地在中國運作，不從屬于任何組織或者研究會48

　　1999年發生了幾件大事，法輪功突然登上世界舞臺。1999年4月19日，中國科學院院士何祚庥發表文章，以法輪功為主要例子論述“騙人的氣功”，他在文中指出修煉氣功對青少年的身體有害。49緊接著，法輪功就在天津、大連和西安舉行抗議活動，4月25日，大約有15000名法輪功人員聚集在中國政府總部中南海門口，要求法輪功得到官方承認。503個月后，1999年7月22日，中國民政部宣布法輪功為非法組織。51

　　2.法輪功的教義綜述

　　1993年，李洪志出版了他的第一本書——《法輪功》，52之后又出版了一系列的書，包括1996年最暢銷的《轉法輪》。53李洪志著作闡述了法輪功教義，它描述了一種既不是宗教，也不是氣功的修煉體系。它結合了氣功元素和超自然的世界觀，這種世界觀授予李洪志一種無所不在的神的地位，要求信徒完全效忠于他。

　　法輪功信徒的目標是通過操控“法輪”修煉氣，或者說是內在的能量。54李洪志將法輪，即宇宙的縮影，放進信徒的小腹部位，法輪開始在小腹部位模仿宇宙的理。55法輪自下到小腹部位后，就會自轉不停，不斷吸收宇宙的能量，并在信徒的“元神”里把宇宙的能量轉化成“能量”。56得到能量的能力因人而異，因為每個人的心性層次不一樣。57心性越高，獲得能量就越多。58信徒不應該只關心法輪轉動帶來的超能力，59修煉的目的是為了將宇宙的真諦“真、善、忍”吸收進自己的元神。60

　　李洪志將法輪形容為一種靈性的生命體，由高能量物質組成，存在另外的空間，和我們這個物質空間不同。61李洪志指出：“要是在這個空間，你的小腹部位有腸子，有腸子那一轉還了得嗎？”62那些修煉程度已經達到可以開“第三只眼睛”的信徒可以看見這個另外空間，形容法輪是近乎金黃色的，咱們這個空間還沒有這種顏色（但是另外空間的層次不同，法輪的顏色也不同）。62法輪由兩位紅黑和兩位紅藍太極符號組成，天目層次低的人看到的就像電扇那樣轉，若能看清楚是相當好看的，會使煉功人的修煉更加勇猛精進。64

　　李洪志的教義稱，法輪不是另外空間唯一的東西，對法輪功修煉至關重要。因為他有超常人高度的心性，所以能夠修煉到高能量層次，李洪志已經修煉出法身。65李洪志沒有指導信徒怎樣修煉出法身，因為大多數人沒有修煉到能夠擁有法身的程度。李洪志要人人都能修煉法輪功，不僅僅是擁有高程度心性的人。所以他是法輪功成員里唯一一個擁有法身并能操控法身的人，唯一一個能下法輪的法身。66

　　法身的性質揭示了法輪功信徒，甚至是那些沒有直接師從李洪志的人都有能力獲得法輪。李洪志或者李洪志的法身都可以在小腹部位下法輪。李洪志會給學習班的成員親自下法輪。他通過指揮他的法身來給學員下法輪，法身與法輪存在于同一空間。

　　高層次大氣功師的法身就由主體思維控制和指揮。法身也有他自己的思維，有他獨立處理問題和辦事的能力，他完全是一個獨立的自我。同時，法身能知道氣功師的主體思維，按照主體思維去做事情。比如氣功師想給一個人治病，他就去了；沒有這個意念發出的時候，他是不去的。當他看到很好很好的事情時他會主動去做。67

　　甚至是那些不是直接從李洪志那里學法的人也可以擁有法輪，因為當李洪志指揮他的法身將法輪下到學員小腹的時候，法身仍然在身體里。之后學員教別人煉功的時候，李洪志的法身就會到這個人那兒，然后給他下法輪。李洪志說：

　　學員都可以教別人煉功。學員教別人煉功不像我這樣教，我要給大家直接改變身體。但也有的人一煉就出法輪，因為學員身后都有我的法身，他會直接去處理。68

　　適當的修煉以后，法身還有能力提供別的好處。和大多數氣功組織一樣，法輪功強調的一個重點就是強身健體，正如李洪志所說，法身有能力帶來這樣的好處：“你的病由我來直接給你祛的，在煉功點上由我的法身給祛，看書自學也由我的法身給祛?！?9事實上，法輪功教義包含很多關于治病方面嚴格的規定，比如拒藥。

　　這個問題自己悟，煉功吃藥就是不相信煉功能治病，信你還吃什么藥?？墒悄悴话葱男詷藴室笞约?，出了問題你會說李洪志不叫吃藥，可是李洪志還叫你嚴格要求你的心性，你做到了嗎？真正修煉大法的人，身上帶的都不是常人的東西，常人得的病都不允許在你身上得。你的心如果擺正的話，相信煉功能煉好，把藥停了，不去管，不去治，就有人給你治了。大家在這里一天比一天好，一天比一天舒服，是怎么回事？好多人身上有我的法身不斷的進出，忙忙活活的，就是在幫你做這些事。如果自己心里不穩定，一邊煉功，一邊采取不相信或試試看的態度，那你什么也得不到。70

　　法身是法輪功法則和原則的化身——它體現在每一個信徒的體內，是適當修煉以后的好處的來源。不僅如此，正如李洪志的一本著作中所寫，它還決定了在修煉法輪功的過程中什么是可以接受的，什么事是不適宜的。

　　我有一個學員，有一天看到我的法身來了，給他樂的夠嗆：老師法身來了，請老師到屋里來。我的法身說：你這屋里太亂了，東西太多了。他就走了。一般說來，另外空間的靈體太多，我的法身會給清理的。但他滿屋子都是亂七八糟的氣功書。他明白了，收拾收拾，燒的燒，賣的賣，然后我的法身又來了。71

　　李洪志禁止研究宗教或者別的氣功，他用他的法身的概念和好處讓忠誠的信徒對他保持忠誠。

　　法輪功的吸引力之一就是法輪功并不要求勤奮修煉。法輪，只要一旦下了，只要心性以追求真善美為目標，信徒偶爾修煉法輪功，法輪就會不停轉。72并不要求信徒頻繁煉功，煉功對持續修煉法輪和信徒的健康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好的心性和偶爾的煉功就會讓李洪志的法身一直照顧你。

　　法輪給大家了。有修煉的法輪，還有調整身體的法輪，同時還有我的法身在管你，每人都有，只要你是煉法輪功的。你不煉功法身自然不管你，讓他去他也不去。你在想什么，我的法身知道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73

　　李洪志的法身知道所有法輪功信徒在想什么。根據李洪志的格言，法身管理著信徒，決定誰值得得到法身的照顧，誰應該被開除出法輪功。任何人都騙不了法身。如果信徒不接受真、善、忍，法身就會從他們的小腹把法輪移走，他們只能可憐地失去李洪志的保護和監管式的指導。

　　表面上，修煉法輪功似乎和中國官方允許的氣功組織很類似。74信徒的一個根本目標就是通過控制內在能量或氣增加能或氣。信徒通過一系列結合了集中精神的運動和呼吸的冥想修煉獲得能量。但是如果在分析法輪功的過程中，只看到它的功法部分，就會錯過法輪功重要的教義部分，導致最后無法區別法輪功和其他氣功組織。

　　法輪功的獨特之處不在于它的運動部分，而是法身的概念以及這個概念發展出來的李洪志和他的信徒之間的關系。李洪志和別的氣功大師不一樣，他已經上升到一個神的位置。借助法身，他無所不在，開除那些偏離他教義的人。所以李洪志的跟隨者必須在身體上和精神上完全忠于他。如果有人吃藥或者是看別的氣功書，李洪志的法身就會離開他，甚至連冥想運動也不會對信徒有任何益處。

　　B.中國政府如何定義法輪功

　　民政部取締法輪功大約三個月后，中國的立法和司法部門開始準備刑事審判。1999年10月9日，最高人民法院司法委員會采用“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組織和利用邪教組織犯罪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對邪教組織的司法解釋》），對法輪功領導人進行刑事檢控的法律依據進行司法解釋。75

　　三周后，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通過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關于取締邪教組織、防范和懲治邪教活動的決定》（《常務委員會關于邪教的決定》），堅決取締“邪教組織”，將法輪功排除在宗教和氣功之外。76要理解這些法案，只有透過頒布法案之前中國不斷發展的宗教和氣功政策的鏡頭去解讀。

　　1.中國法律條文中的宗教

　　1979年，鄧小平宣布實行改革開放政策。他開始改變的不僅是中國的國際經濟關系，77國家—社會——這一組關系的性質開始接近西方的公民社會，或如某些評論員所說——有中國特色的公民社會。78

　　國家和社會的關系通過一種共生的過程形成：國家設法吸收和接管社會組織維持國家現狀，而社會組織則利用與國家的聯合影響國家政策。79中國新制定的宗教政策遵守這一模式。

　　1982年《憲法》第三十六條是后毛澤東時代的宗教政策。

　　第三十六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有宗教信仰自由。任何國家機關、社會團體和個人不得強制公民信仰宗教或者不信仰宗教，不得歧視信仰宗教的公民和不信仰宗教的公民。國家保護正常的宗教活動。任何人不得利用宗教進行破壞社會秩序、損害公民身體健康、妨礙國家教育制度的活動。宗教團體和宗教事務不受外國勢力的支配。80

　　第三十六條確定了宗教自由的四個因素。第一，公民掌控自己的宗教信仰——他可以選擇信仰某個宗教，也可以選擇不信仰某個宗教；第二，國家保護這項權利——保護公民決定自己的宗教信仰的權利，保護其宗教信仰不受歧視；第三，不正常的宗教活動是非法的——這些活動指的是“破壞社會秩序、損害公民身體健康、妨礙國家教育制度”，即使活動是宗教性質的，也是禁止的；第四，宗教團體和宗教事務不受外國勢力的支配。

　　中國的《憲法》本質上是鼓舞人心的，81第三十六條為宗教自由進一步立法做出榜樣。中國的宗教自由概念的一個基本特點就是區別對待宗教信仰和宗教活動，之后這一特點反復出現在立法中。公民有權信仰任何宗教，而他（她）有權積極參與的宗教必須是“正常的宗教活動”。82

　　中發[1982]19號文件《關于我國社會主義時期宗教問題的基本觀點和基本政策》于1982年發布，為宗教信仰權利提供了一個更加具體的定義。83中發[1982]19號文件是中央政治局批準的文件，中央政治局是行使黨和國家最重大事務的決策權。84它解決了之前沒有討論過的宗教政策的各個要素，包括黨對宗教的立場，“這是一項長期政策，是一直要貫徹執行到將來宗教自然消亡的時候為止的政策”。85改造后的馬克思主義路線在宗教方面的立場是應該對宗教持包容態度，因為宗教最終會自我消亡。

　　19號文件也定義了新成立的愛國宗教組織的作用：

　　各級愛國宗教組織的基本任務，是協助黨和政府貫徹執行宗教信仰自由的政策，幫助廣大信教群眾和宗教界人士不斷提高愛國主義和社會主義的覺悟，代表宗教界的合法權益，組織正常的宗教活動，辦好教務。一切愛國宗教組織都應當接受黨和政府的領導。86

　　國家通過愛國宗教組織接管宗教活動。一個宗教組織要得到國家正式承認，今后得到法律保護，就必須加入一個宗教協會。這些協會是宗教團體的上屬組織單位，歸國家宗教事務局管轄。87

　　19號文件不僅概括了允許范圍內的宗教活動，也定義了不正常的宗教活動，包括“不屬于宗教范圍內的迷信活動”“妖言惑眾、騙錢害人者”和“一切以看相、算命、看風水等為業的人員”88以從事不正常宗教活動為中心的宗教將不能進入愛國宗教組織，會被“依法取締”。89

　　1982年后的15年，政府又頒布了一系列文件進一步概括了從事正常宗教活動的規程。901997年修訂后的《刑法》第300條認定了從事非正常宗教活動的懲罰措施。

　　第三百條組織和利用會道門、邪教組織或者利用迷信破壞國家法律、行政法規實施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情節特別嚴重的，處七年以上有期徒刑。91

　　第三百條追加了非正常宗教活動的特點——“組織和利用會道門、邪教組織或者利用迷信”。92它遵循了1982年《憲法》首次提出的宗教信仰和宗教活動在政策上的區別。93法律專門針對領導者即組織和利用組織的人出臺處罰措施，而非受煽動追隨領導者的人。

　　2.中國法律條文中的氣功

　　1977年，上海中醫研究所和上海原子核研究中心合作開展實驗，用一個特別的儀器測量出一個氣功大師輻射出的各種程度的氣，由此宣布氣是存在的。94這是中國科學界一個最新分支取得的第一次成功，該實驗也開啟了一場意料之外的大眾潮流——“氣功熱”。95

　　20世紀80年代早期到中期，氣功的流派多樣，各式人群都在練氣功。96同時，國家也把這項運動的概念引領到一個新的不同于傳統宗教概念的方向。97

　　當時氣功正成為硬科學（譯注）中的一門學科，必須應用科學原理加以研究和利用。98一旦在實驗室里證明了氣功的科學性，公園和體育館的門檻就被蜂擁而至的老百姓踏破。氣功不僅吸引了科學界，也吸引了老年人和年輕人，這些人都希望身體健康，延年益壽，并在朋友面前表演特異功能。這個運動可以實現中國的現代化目標嗎?

　　1985年，中國氣功科學研究會成立。99要成為氣功大師，必須提交資格申請書，擁有醫學學位，接受過一定的中醫培訓，在官方認證的大師下完成培訓課程，或者在研究會領導面前完成規定動作。100加入中國氣功科學研究會和加入一個宗教協會的程序類似，必須在開始宗教信仰之前就要得到一個準許資格證。但不同的是，加入氣功科學研究會的標準是個人的氣功修煉層次，這個層次是根據個人之前的訓練來衡量的。

　　國家吸收和接管氣功和國家制定宗教政策并不是一模一樣。雖然在文革期間宗教曾被鎮壓，但是和氣功相比，后者更加不為人所知，它不過是某個大型宗教的一個方面，而不是一個社會現象。正是利用了氣功缺少正式概念這一點，國家想辦法擺脫掉其宗教色彩，將它轉化為一門純粹的科學學科。

　　正如一位評論員所說：“氣不再是宇宙原始的創造性力量，而只是人與人之間一種類似于電的力量。神被罷黜了，宇宙可以測量了，人類世界的一切都是可知的了?！?01文革期間，由于氣功和宗教的關系，氣功曾遭禁。但是20世紀80年代以來，為了捕捉到神秘物質的本質，人們展開可控制的科學實驗。102包括《自然》在內的科學雜志都刊登了關于氣功的文章，新的出版物如《氣功和科學》也冒出頭來，得到了廣大讀者的喜愛。103許多著名的科學家，如中國科學技術協會名譽主席，“中國科學之父”錢學森，都推崇練氣功、成立氣功研究中心。104的確，國家已經成功收編了氣功。

　　3.中國法律條文中的異端邪教組織

　　1999年10月30日，第九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十二次會議通過《關于取締邪教組織、防范和懲治邪教活動的決定》，進一步對非正常的宗教活動的概念進行定義?！?/p>

　　堅決依法取締邪教組織，嚴厲懲治邪教組織的各種犯罪活動。邪教組織冒用宗教、氣功或者其他名義，采用各種手段擾亂社會秩序，危害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安全和經濟發展，必須依法取締，堅決懲治。105 

　　涵蓋著宗教和氣功的國家和社會關系繼續走在鼓舞人心的道路上，以1982年憲法第三十六條為起點，19號文件和1997年刑法第三百條繼往開來?！蛾P于取締邪教組織、防范和懲治邪教活動的決定》詳細指出何為非正常宗教活動，即邪教組織冒用允許存在的社會組織的名義進行活動。106

　　法律也區分了不明真相的和蓄意的邪教活動：

　　在依法處理邪教組織的工作中，要把不明真相參與邪教活動的人同組織和利用邪教組織進行非法活動、蓄意破壞社會穩定的犯罪分子區別開來。對受蒙騙的群眾不予追究。對構成犯罪的組織者、策劃者、指揮者和骨干分子，堅決依法追究刑事責任。107　　

　　和1997年《刑法》第三百條一樣，《關于取締邪教組織、防范和懲治邪教活動的決定》強調了組織和指揮邪教的個人。從有中國特色的公民社會的基本概念的角度看，國家并不關心社會成員加入某些不允許的領域，國家要懲罰的是那些試圖建立某些違背管理社會和國家共生關系規則的領域。這種管理體系并不只有中國有，比如法國就有法律授權國家取締教派，還有包括美國在內的世界各國起訴那些犯法的宗教組織。108 

　　但是，《關于取締邪教組織、防范和懲治邪教活動的決定》并沒有提供明確的特征以鑒定邪教，而只是形容他們冒用宗教或者氣功的名義。109要鑒定中國是否能夠證明其對法輪功的訟詞，我們必須回到這個組織的性質。雖然法輪功在表面上模仿氣功（不過氣功不是宗教），但是分析法輪功教義，就可以揭示出法輪功的概念和政府允許的氣功運動不同，而且法輪功的特征會迫使一個政府認定法輪功是一個邪教。不僅如此，1996年中國氣功科學研究會開除了法輪功后，這個組織就不再受到法律的保護。綜上所述，我們可以推理出中國有理由取締法輪功，這個合理性建立在中國的法律制度和根深蒂固的社會結構基礎之上。那么為什么美國卻繼續給予法輪功成員難民身份呢？

　　C.美國國務院國際宗教自由辦公室如何定義法輪功

　　2004年9月15日，國務院國際宗教自由辦公室通過民主、人權和勞工事務局發布了《2004年國際宗教自由報告·中國》。110和前三年的報告一樣，2004年國際宗教自由報告討論了法輪功在中國的狀況，但是對這個組織的表述非常簡短，而且帶有誤導性：

　　法輪功把一些道教和佛教的特征、氣功（一種傳統的中國修煉方法）的靜思功法和健身術以及法輪功領袖李洪志（一位住在美國的中國本地人）的訓導糅合在一起。盡管李洪志的一些訓導中包含一些精神內容，但法輪功不認為自己是一種宗教，也沒有神職人員或禮拜場所。111 

　　事實和這份報告正好相反，法輪功并沒有把宗教和氣功的某些特征和李洪志的訓導糅合在一起，法輪功教義就是李洪志的訓導，在某種程度上包括他對從各種氣功借用過來的一些概念的解讀。112有趣的是，《國際宗教自由報告》稱，法輪功并不認定自己為宗教，但是卻暗示，法輪功由于李洪志訓導中包含一些“精神內容”而遭人誤解。113報告并沒有審查精神內容，也沒有解釋為什么一個組織不認定自己是一個宗教，但是可以由于其領導人的訓導里的精神內容被看成為一個宗教。在描述法輪功的時候，《2004年國際宗教自由報告·中國》近乎將該組織塑造成一個政治實體：

　　在本報告所涉期間，中國政府在尊重宗教自由和良心自由方面的表現仍然很差，對諸如法輪功等許多未登記在冊的宗教團體和精神運動尤其如此。政府往往把未受監管的宗教集會或團體視為對其權威的一種潛在挑戰，并試圖控制和管理宗教團體，以阻止在政府和中國共產黨控制范圍以外出現權威組織或勢力。114

　　表面上，這個報告似乎是在暗示中國政府將法輪功歸類為政治觀點，將法輪功當作是對其政權的挑戰。確實，中國政府有擔心法輪功威脅政權。但是《2004年國際宗教自由報告·中國》并沒有提供中國政府定位法輪功的文件，也沒有解釋中國政府闡明的管理社會的各項法律的目的，即“為了維護社會穩定，保護人民利益，保障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順利進行?！?15中國政府并沒有侵害信仰自由，而是禁止利用這種自由。不僅如此，報告里陳述的情況不符合美國難民法的五因素之一歸罪的政治觀點的概念，申請人必須證明“不管迫害是不是為了達到實施迫害方的最終政治目的，迫害可能剛好能夠達到某項政治目的，但是這種迫害的出發點必須是導致受害方成為迫害目標的信仰?！?16

　　報告也討論了中國的刑罰制度對法輪功犯人的虐待。

　　據在美國的法輪功修煉者說，自從1999年以來，共有超過10萬修煉者因為參加法輪功活動、承認他們信奉法輪功的信條或拒絕批評該組織或其創始人而遭到拘留。該組織報告說，其成員遭受了過度的武力侵犯、虐待、拘留和折磨，一些成員死在獄中。例如，據報道，2003年12月，法輪功修煉者劉成軍在吉林省的監獄里受到虐待致死。據外國觀察員估計，全國勞教所里官方記錄的25萬名囚犯中，有一半都是法輪功信徒。法輪功組織所說的數字甚至更高。還有成百上千名法輪功信徒在勞教期滿之后還受到行政拘留，被關進法制教育學習班。據法輪功組織稱，成百上千名修煉者被關進了精神病院，被迫接受醫療或電擊治療。117

　　虐待和折磨犯人是嚴重違反國際法的。但是由于這段信息的來源是法輪功，所以這段內容有點站不住腳。最后，在“法輪功在中國”的論述中，報告簡單形容了1997年《刑法》第三百條、《對邪教組織的司法解釋》和《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關于取締邪教組織、防范和懲治邪教活動的決定》。118據此，它就明確提出了庇護案的起訴—迫害問題。但是，關于法輪功的其他內容，這份報告基本上只字未提，強迫法官無視這一問題。

　　譯注：

　　硬科學：指自然科學與技術科學兩大系統所同學科與其交叉學科的統稱。借用電子計算機的“硬件”而得名。其研究內容包括數學、物理學、化學、天文學、地理學、生物科學以及技術工程等學科。在體育研究領域中，像運動員選材、運動訓練、運動競賽等可作指標測取與應用方法的研究以及身體素質提高、體質增強、鍛煉手段等的探討均是硬科學的研究范疇。它主要是應用本學科系統的理論和方法去研究具體的“有形”課題為主的以解決理論與實踐緊密結合的各種問題。

　　注釋：

　　36 見《精進要旨二》。李洪志曾在多個場合否定法輪功是宗教，比如，他曾在亞太地區學員會議講法（http://www.falundafa.org/book/eng/pdfewjw.pdf）中說：以后誰說法輪功是宗教，說就說了。如果他是想進一步了解，你就告訴他法輪功如何不是宗教；如果他不想進一步了解，你干脆就不用跟他講是不是宗教，你說宗教就宗教吧，因為宗教本身在人類社會沒有反義。

　　37 法輪功是宗教嗎？和宗教一樣，法輪功有自己的精神信仰。通過修煉，學員可以變成一個更完美的人，能夠對社會做出更大的貢獻，所以目標是相似的。但是法輪功沒有宗教活動或者崇拜，沒有任何教義或者教規；沒有會員制度，沒有組織，沒有等級制度。更準確地說，法輪功是一項自我完善的修煉，又被稱為氣功或者“中國瑜伽”。

　　38 例如，Julia Ching, The Falun Gong: Religious and Political Implications, 19 AMER. ASIAN REV. 1, 4 (2001)（“法輪功非常小心地不把自己歸類為宗教。在中國，法輪功沒有寺廟，沒有官方的總部，沒有正式的宗教儀式，也不向信徒收費。聚會也總是在公共場合?！保?/p>

　　39《精進要旨》。李洪志在無數場合都強調了法輪功的非政治性質。在回答信徒是否應該參與選舉，李洪志這樣說：原則上是對的，但具體事得這么看，大法弟子不參與常人社會的政治，我還不能完全這樣說，我是說我們大法不參與政治，而我們大法弟子很多人就是搞政治工作的，那是他的工作。那么你說政府要選舉，你參不參與選舉？你參與，你投票，你就是參與了政治。作為一個在常人社會修煉的大法弟子，就是在常人社會中啊，盡量的符合常人社會的去修煉，沒有問題。你也是常人社會的一員，常人社會它的存在也是大法的需要，也是宇宙的需要，眾生的需要，我們只能去維護，不能去破壞。該你去投票你就去投票，沒有問題。你說這個議員和我個人是朋友，我幫他做點什么事，當然有參與選舉的事，也就是義務工作了，無所謂的。但是我們大法整體上不參與政治的，不能以我們大法的名譽去做政治上的什么事。

　　LI, JING WEN, supra note 36, at 65.其他法輪功成員也否認過法輪功的政治性質。見Alex Ho, Politics Off Limits, Says Falun Gong , S. CHINA MORNING POST (Hong Kong, P.R.C.), May 8, 1999, at 4（香港的法輪功領導人說：“我們既不是政治運動也不是宗教運動?！保?/p>

　　40 SCHECHTER, 同注, 119頁

　　41  Why does Jiang Zemin Persecute Falun Gong? Part I (Mar. 31, 2001), at http://clearwisdom.net/emh/special_column/expoevil/why_jzm_perse_flg_041401.pdf (last visited Nov. 14, 2004).

　　42  IAN  ADAMS  ET  AL.,  POWER  OF  THE  WHEEL:  THE  FALUN  GONG

　　REVOLUTION 21 (2000).

　　43  同上

　　44  See discussion infra Part III.A.2.

　　45  Tong, 同注 6，641頁

　　46  1996年末，李洪志早已移民美國。如Nancy N. Chen, Healing Sects and Anti-Cult Campaigns, 174 CHINA Q. 505, 511 (2003) [hereinafter Chen, Sects and Campaigns]; 又如 U.S. Rejects Detention of Falun Gong Leader, ASIAN POL. NEWS, Aug. 2, 1999（美國政府官員稱……李洪志是已遭中國政府取締的冥想組織法輪功的領導人，現居美國，華盛頓不會應中方要求引渡李洪志。）

　　47  Tong, 同注 6，653頁

　　48  For an in depth discussion of the Falun Gong’s operational structure within the PRC during the 1990s, see generally Tong, 同注 6.

　　49  1999年4月11日何祚庥在天津教育學院《青少年博覽》發表文章《我不贊成青少年練氣功》

　　50  See Jasper Becker, The Icon Who Could Vanish at Will, S. CHINA ORNING POST (Hong Kong, P.R.C.), May 2, 1999, at 9; but see, e.g., Erik Eckholm, China’s Rulers on Guard as Spiritual Sect Pushes the Envelope, N.Y. TIMES, May 2, 1999, at A7 (numbering the gathering at approximately 10,000).

　　51 《華人民共和國民政部關于取締法輪大法研究會的決定》（1999年7月22日）

　　52

　　53  《轉法輪》，李洪志

　　54  《法輪功》，李洪志，注52, 43頁

　　55  《轉法輪》（“法輪是宇宙的縮影，具備著宇宙的一切功能，他能夠自動的運轉、旋轉?！埃?/p>

　　56  《法輪功》，李洪志，注52, 43頁

　　57  同上。李洪志說修煉上到一定的層次就能夠出現神通：在這個層次上出哪些，那個層次上出哪些，關鍵是每個層次當中你的心性。執著心可能在這方面去掉了，這個方面出現了功能，但你出現的功能必定是在初期，不會很高的。心性達不到很高的時候，功能也不可能給你。但我們傳授班上有人根基很不錯，已經出現神足通，下雨淋不著，也有出現搬運的。

　　58  同上

　　59  同上，第5頁

　　60  同上，第1頁

　　61  同上，66頁

　　62  同上，67

　　63  《轉法輪》，李洪志，同注53, 92頁.

　　64  《法輪功》，李洪志，注52, 66頁

　　65  同上。（“法身長的和本人一樣。你現在沒有法身，等煉到一定成度，走出世間法，修煉進入極高成度，才能出法身?！保?/p>

　　66  同上

　　67  同上，26頁

　　68  同上，80頁

　　69  《轉法輪》，李洪志，同注53, 63-64頁.

　　70  《法輪功》，李洪志，注52, 70頁.

　　71  《轉法輪》，李洪志，同注53, 124頁.

　　72  《法輪功》，李洪志，注52, 20頁(explaining that the continuous rotation of the law wheel allows for a relaxed schedule of the Falun Gong exercises).

　　73  同上，68頁.

　　74 見Chen, Sects and Campaigns，同注46,510頁。一方面，（法輪功）強調的冥想和運動和標準的氣功相似。部分氣功修煉人員甚至還在一天的不同時段修煉好幾種不同門派的氣功，其中包括了法輪功。但是，法輪功強調的重點即通過轉法輪來進行精神修煉和僅僅專注于“氣”的修煉是大相徑庭的。

　　75 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組織和利用邪教組織犯罪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1999年10月9日最高人民法院審判委員會第1079次會議、1999年10月8日最高人民檢察院檢察委員會第九屆第47次會議通過）

　　76  《全國人大常委會關于取締邪教組織、防范和懲治邪教活動的決定》（1999年10月30日），同注7

　　77  See generally MAURICE MEISNER, THE DENG XIAOPING ERA: AN INQUIRY INTO THE FATE OF CHINESE SOCIALISM, 1978-1994 270-88 (1996).

　　78  See generally RANDALL PEERENBOOM, CHINA’S LONG MARCH TOWARD RULE OF LAW 201-02 (2002) [hereinafter PEERENBOOM, CHINA’S LONG MARCH].

　　79 Id. at 202, 230 n.68 (citing GORDON WHITE ET AL., IN SEARCH OF CIVIL

　　SOCIETY: MARKET REFORM AND SOCIAL CHANGE IN CONTEMPORARY CHINA 213-14 (1996)).

　　80  第三十五條　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有言論、出版、集會、結社、游行、示威的自由?！吨腥A人民共和國憲法》(1982)

　　81  加利福尼亞大學洛杉磯分校法律學教授蘭德爾·帕倫勃在《中國人的權利怎么了：論中國特色的權利理論》一書所說:“儒家倫理的勵志的性質部分解釋了哥倫比亞大學政治學系教授黎安友評論，即中憲法的權利是綱領性的——他們是當作目標來實現的?！?/p>

　　82  P.R.C. CONST. art 35, supra note 80.

　　83  中發[1982]19號文件《關于我國社會主義時期宗教問題的基本觀點和基本政策》

　　84  《中發》甚至在立法中止的文革時期也被用來作為制定日常決議的準則。文革結束后，一連竄混亂的、有約束力的規范性法律、法規、條例、指示、辦法出臺，代替了《中發》，成為立法的主要依據，見PEERENBOOM, CHINA’S LONG MARCH, 同注78，241頁。盡管如此，國家并沒有中斷《中發》的執行，其效力也一如以往，所以《中發》并沒有被廢除。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執行《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訴訟法》若干問題的解釋（法釋[2000]8號）第六十二條規定，人民法院審理行政案件，適用最高人民法院司法解釋的，應當在裁判文書中援引。人民法院審理行政案件，可以在裁判文書中引用合法有效的規章及其他規范性文件。這里餓規范性文件當然也包括《中發》。見Peter Howard Corne, Creation and Application of Law in the PRC, 50 Am. J. Comp. L. 369, 385 (2002)。

　　85  Document No. 19, supra note 83, at 33.

　　86  同上

　　87  國家宗教事務局下轄的八大愛國宗教協會有：中國佛教協會、中國道教協會、中國伊斯蘭教協會、中國天主教愛國會、中國天主教教務委員會、中國天主教主教團、中國基督教“三自”愛國運動委員會、中國基督教協會。

　　88  中發[1982]19號文件,同注83, 33頁.

　　89  同上

　　90  見《關于落實黨的宗教政策及有關問題的調查報告》的通知(1985年12月10日)，翻譯見 MICKEY SPIEGEL, FREEDOM OF RELIGION IN CHINA (1992)（解決了黨“應如何在黨的方針政策和中國憲法允許的范圍之內給宗教組織以自由，使得宗教組織能夠實現自主管理，開展正常的宗教活動”的問題。）；見《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進一步做好宗教工作若干問題的通知》（中發[1991]第6號），翻譯見MICKEY SPIEGEL, FREEDOM OF RELIGION IN CHINA 27-32 (1992)（“對宗教事務進行管理，是為了使宗教活動納入法律、法規和政策的范圍，不是去干預正常的宗教活動和宗教團體的內部事務?！保?；見《宗教活動場所管理條例》（1994年1月31日國務院第145號令發布），翻譯見HUMAN RIGHTS WATCH ASIA, CHINA: STATE CONTROL OF RELIGION (1997), http://www.hrw.org/reports/1997/china1/ (last visited Nov. 20, 2004)（本條例所稱宗教活動場所，是指開展宗教活動的寺院、宮觀、清真寺、教堂及其他固定處所。設立宗教活動場所，必須進行登記。登記辦法由國務院宗教事務部門制定。）；見《宗教活動場所登記辦法》(1994年5月1日)，翻譯見HUMAN RIGHTS WATCH ASIA, CHINA: STATE CONTROL OF RELIGION (1997), http://www.hrw.org/reports/1997/china1/ (last visited Nov. 20, 2004)（解決了宗教活動的登記和管理程序的問題。）；見《宗教活動場所年度檢查辦法》（國務院宗教事務局，1996年7月29日），翻譯見HUMAN RIGHTS WATCH ASIA, CHINA: STATE CONTROL OF RELIGION(1997), http://www.hrw.org/reports/1997/china1/ (last visited Nov. 20, 2004)（為宗教活動場所的年度檢查提供了具體的標準。）

　　91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 (1979) (amended 1997) art. 300 (P.R.C.), translated in http://www.qis.net/chinalaw/prclaw 60.htm (last visited Nov. 17, 2004).

　　92  同上

　　93  P.R.C. CONST. art 35, supra note 80.

　　94  See generally Anne Harrington, Finding Qi and Chicanery in China(2001),at http://www.spiritualityhealth.comewsh/items/article/item_3717.html (last visited Nov. 17, 2004).

　　95  Jian Xu, Body, Discourse, and the Cultural Politics of Contemporary Chinese Qigong, 58 J. ASIAN STUD. 961, 962 (1999).

　　96  E.g., Chen, Sects and Campaigns, supra note 46, at 506.

　　97   同注95

　　98  同上

　　99  David Ownby, China’s War Against Itself, N.Y. TIMES, Feb. 15, 2001, at A1.

　　100 Chen, Sects and Campaigns, supra note 46, at 510.

　　101 Kunio Miura, The Revival of Qi: Qigong in Contemporary China, in TAOIST MEDITATION AND LONGEVITY TECHNIQUES 357 (Livia Kohn ed., 1989).

　　102 Chen, Sects and Campaigns, supra note 46, at 509.

　　103 Jian Xu, supra note 95, at 965.

　　104 同上977頁。1987年8月，清華大學氣功科研協作組把同嚴新作實驗的7篇論文提交中國氣功科學研究會，錢學森在《稿件審查意見書》上寫道：“此稿內容為世界首創，確實無可辯駁地證明了人體可以不接觸物質而影響物質，改變其分子結構。這是前所未有的工作。

　　105 Standing Committee Decision on Heretical Cults, supra note 7.

　　106 同上

　　107 同上

　　108 E.g., PEERENBOOM, CHINA’S LONG MARCH, 同注78, 95頁。

　　109 Standing Committee Decision on Heretical Cults, 同注 7.

　　110 《2004年國際宗教自由報告：中國》國務院國際宗教自由辦公室民主、人權和勞工事務局http://www.state. gov/g/drl/rls/irf/2004/35396.htm (last visited Nov. 17, 2004)

　　111 同上

　　112 比如，李洪志說他的教義吸收自佛教和道教的氣功，但是他又指出這種形式的氣功和宗教本身又是有區別的：“佛家功不是佛教，這一點我給大家講清楚，其實道家功也不是道教?！薄掇D法輪》

　　113 IRFA 2004, 同注110.

　　114 同上

　　115 Standing Committee Decision on Heretical Cults, 同注 7.

　　116 See supra note 32 and accompanying text.

　　117 IRFA 2004, 同注110.

　　118 同上